□ 陈国良
“牙痛不是病,疼起来真要命”,这句俗语,以前只当是夸张的说法,直到牙痛真切地降临到自己身上,才明白其中滋味真不好受,一个来月的阵地战虽说痛苦有加,但目前牙科医生所说的智齿依然还在阵地上。
起初,只是隐隐约约的不适,偶尔在咬合时,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酸痛,像远处传来的微弱信号,未引起我的重视。依旧如常,吃香喝辣,冷热无忌,肆意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,事发之时应该是“五一”期间去九江的那次美食体验,女儿作东家庭小聚,菜不算很丰盛但很合口,鲜香甜辣各有特色,本人对花生米颇有偏爱,美食城的厨师炸制的比平时自己炒的味道更胜一筹,一时就没有管住嘴。
回家的晚上那是天翻地覆,潜伏的危机终于彻底爆发。我也领略到牙痛的厉害了,坐立不安,彻夜难眠,一阵尖锐的疼痛,如闪电般划过口腔,在疼痛和意志的较量中我承认我是被征服的那个人。疼痛从牙齿根部开始,迅速蔓延到半边头颅,甚至喉咙也有针扎的刺痛,因为是自己所谓的顾嘴不顾身,老婆女儿问起时还不得不嘴硬说着:“还好,还好。”
其实疼痛已经占领了我思想的高地,我只是徒劳无谓地做些抗争,寄希望于疼痛能够早点结束。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颊,试图用外力缓解疼痛,可无济于事。疼痛一波接着一波,毫无规律,时而如细密的针,密密麻麻地扎;时而似重锤,狠狠地敲击。每一次疼痛来袭,都让我倒吸一口凉气,身体不自觉地颤抖。每一次战斗虽然很消耗人的精神,但我每一次还是有惊无险的坚持了下来。
起身开灯,镜子里的自己,面容涨肿,眼眶泛红,平日里的从容淡定消失不见。查看那颗肇事的牙齿,表面并无异样,可疼痛却如此真实,仿佛它藏着一个恶魔,总在暗处张牙舞爪。
为了缓解疼痛,我开始四处寻找方法。先是倒了一杯盐水,仰头含漱,咸咸的液体刺激着口腔,可疼痛依旧顽固。又翻出止痛药,满怀希望地吞下,眼巴巴地等待药效发作,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疼痛只是稍稍减轻,很快又卷土重来。
在这漫长的黑夜里,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每一步都带着疼痛的节奏。时而坐在床边,双手抱头,试图将疼痛压下去;时而又站起身,在狭小的空间里转圈,像一只困兽。还有就是刷刷抖音转移我的注意力,但疼痛总是来那么真实,仿佛它才是你的主宰,逃离只是徒劳。窗外,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,万籁俱寂,只有我和这恼人的牙痛相伴。
随着牙痛的加剧,我从药店买了步长抗菌消炎胶囊,女儿也买来镇痛消炎的甲硝唑口颊片含片和阿莫西林胶囊口服药。有一定效果,但长嘴总得吃饭,说不定那根筋搭错了,你认为好了又冒犯它了,又是新一轮的较量,搞得不得安生,玉石俱焚。
在疼痛的折磨中,到过牙科诊所。医生检查后,平静地说:“是牙髓炎,需要根管治疗,最好是去除病牙以绝后患。”听到这句话,我心里还是有抵抗情绪的,这似乎有些简单化了,为什么就不能保牙治疗?虽然这次牙痛剧痛难忍。于是,也有些犯脾气了,我就偏不听医生的,就不拨这颗牙,还能怎的,毕竟牙数有限,拔之不生。
这颗智齿应该是这次牙痛的主因,还有从九江带回的半盒花生米也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。牙痛稍好点,没痛时又好了伤疤忘了痛,又去试试刺激性食物来体验它的牙痛指数,你还别说,一试一个准,最后还是投降认输将食物倒入垃圾桶了事,生怕又用它挑战自己的软肋。
不算坚强也算犟,最终这颗牙还在阵地上发挥余热,同周围的牙一样发挥咀嚼的作用帮助消化食物,潜在的炎症感染和伴随的疼痛也许在某时某刻还会发生,时过境迁,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较着劲和疼痛做进一步的抗衡。不只是牙齿,周围的肌肉、神经、皮肤、血管都要参与进来,你的意志全方位遇到各种疼痛的进攻,屈服牙齿就由牙医将病牙拔除,疼痛会得到改善,但相伴几十年的智齿为我服务的使命将宣告结束。
我不是医生,对此事无谓之对错与否,仅以一月有余的牙痛经过用笔记之。过程有些狼狈也有些惨烈,但最终没有投子认输,智齿还在,在与之阵地保卫战中我固执己见,经过多次的疼痛拆磨没有让它们骨肉分离。
这几天我觉得疼痛似乎走了,我又行了,又有点忘乎所以,甚至想哼两句:“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,我还是觉得幸福更多”。